【添望三十题/28】我们还没做过的事

*上一棒 @阳和启蛰  下一棒 @开花的蘑菇 
*时间线接原著最后一章。

『岁月就像这祝福一样,温柔又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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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校看老师这个活动其实是每年的固定节目,A班的同学每年都会自行组织起一小群人回附中,今年或许是听说江添从国外回来会跟着一起,几个日程有冲突的纷纷推了原本的安排,A班回校探访小分队头一次集齐那么多人。


高天扬看着将近集齐了一个班的人,揽着江添的肩膀说:“还是我们添哥的面子大,我看这群人不是来看老师的,是来看你的。”


盛望靠过来拍掉高天扬的手,微眯着眼威胁道:“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江添没应他,只是淡淡地将目光从眼尾送过来,显然是个默认的意思。高天扬嗤了一声,万分嫌弃地嘟囔了一句重色轻友,溜达去找小辣椒了。

 


正月初三,大部分高二高三学生还没来得及返校,任课老师们都已回校备课了。附中A班的老师从来都是单独配备的,办公室也分在单独一间,众人轻车熟路地来到明理楼四楼,走在最前面的辣椒和鲤鱼在办公室门口喊了声老师好。


“来了呀,”何进和杨菁正好在靠门的桌子边聊天,见了她们笑着打招呼,“我们班姑娘还是那么好看。”


盛望就跟在她俩身后,闻言打趣道:“老师偏心啊,怎么只看姑娘不看我们?”


杨菁哪能不记得他的声音,还没见到人便要开口呛他,抬眼却看见江添站在盛望身边,两人身上穿着相似的运动系外套。当年的事传得全校人尽皆知,只有A班的老师和学生对此闭口不谈,仿佛有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杨菁怔愣片刻,随即猜到了什么似的舒展了眉眼:“哟,这不是两位年级第一吗,那么久没回来,越长越帅我差点认不出来了。”


江添微不可察地扬了下唇角,盛望在旁边谦虚地点了点头:“过奖过奖,菁姐还是那么年轻漂亮。”


“就你油嘴滑舌,”杨菁笑骂着,指着自己眼角的鱼尾纹,“看看,这不睁眼说瞎话吗。”


高天扬凑上前,用手在眼前比了个放大镜:“皱纹?哪呢?我怎么没看见?”


宋思锐也献宝似的从他身后钻出来:“菁姐永远十八!”


结果闹得差点被老师赶出办公室。这群人好像只要聚在一起,就能轻易回到六年前的盛夏,吵吵嚷嚷的,连扰人的蝉鸣都盖了去。

 


 

中午约好了要和老师们一起吃饭,此时距离午餐还有些时间,鲤鱼说难得这么多人聚一起,不如在学校里到处转转拍拍合照,这一提案获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说是合照,其实就是在学校拍毕业照的各个角落再次留影,盛望却在这件事上显得格外有热情,拉着江添到处跑——不为别的,当年江添离开得匆忙,该打包走的东西倒是一样不少,除了荣誉墙上的那半面照片,几乎没在附中留下任何痕迹,更别说毕业合照了。


每一个人在学生时代与最熟悉的那群人画下的最后一笔浓墨重彩,江添错过了,盛望要给他补回来。

 


一行人从教学楼绕到宿舍楼底下,又一路绕去了操场,最后走上那条长长的三号路。


这个季节梧桐树的叶子几乎都掉光了,枝桠上没挂多少绿色,阳光毫无阻挡地洒落下来,熨得人暖烘烘的。盛望拉着江添落在队伍最后,在暖阳中惬意地眯起了眼,不知是不是这光亮过于耀眼,那一瞬间盛望眼前晃了晃,走在前面的那群人身上似乎仍旧穿着蓝白相间的宽大校服外套。


盛望忽然觉得这感觉太过熟悉,仿佛他们还是那群十六七岁的毛头小子,将队列走成校规禁止的模样,勾肩搭背地准备去操场跳一出毫无生气的课间操。


回忆这种事通常只需要一个契机,轻轻一勾,往事便接二连三地跳了出来。


他曾经和江添被徐大嘴罚到三号路扫梧桐叶,风将草屑吹到发间,他探着脑袋叫江添帮他摘一下;他曾经因为比赛崴了脚,江添背着他走在长长的三号路上,风吹过头顶花藤送来好闻的馨香;他曾经每天都和江添穿过三号路去梧桐外吃午饭,他的背影不知何时被江添抓拍下来,那张照片被放进作为他十七岁生日礼物的相册。


想来时间或许真的温柔又善良,将凌厉的尖刺尽数磨平,矛盾与伤痕在无声无息中被悄然冲淡抹去,经年后再打开记忆的小盒子,看到的依然是那抹最深刻也最鲜明的色彩。

 


 

盛望这几天总在想,当初将他们围困住的坎现在看来好像也没那么难迈过,只是六年前的他们都还太弱小,在混乱的现实面前只能选择妥协。他们走过无所不能的十七岁,也走过无能为力的十八岁,他与江添断了音讯,却又在某个失眠的深夜里妄想着在某年某月某日与曾日里最亲爱的某某相见。


人们总说破镜其实没法重圆,因为无论再如何拼凑也总还是会留下痕迹。那些无法愈合的裂纹盛望不知道该用什么去填补,可直到他与江添经历了一场戏剧性的重逢,他才发现自己仍能因为一个名字便轻易唤醒在胸腔里的澎湃热切与渴求。


原来他们从来都没有真正放手,积攒的所有力量都是为了跨过错失的时光奔向对方,即使被时间打磨得世故圆滑,却还为对方留着彼此最熟悉的模样,一旦相遇,两颗深藏的真心便要相撞。

 

 

“哥,”盛望轻声开口,“有件事我想做很久了。”


江添朝身侧看过去,盛望恰巧转过头来,明媚的阳光掉在他弯起的眉梢眼尾,映出眼睛里的一片清亮,风从他柔软的发丝间拂过,发尖翘起调皮的一角。


一瞬间与记忆中那个意气张扬的少年身影重叠。


江添愣了一下,下意识回道:“什么?”


盛望没说话,只是低垂了视线又看向前方,身侧的手却偷偷钻进江添掌心,手指从江添的指缝中探出来。江添眨了下眼睛,浅而透明的眸子漫上笑意,像融化的寒冬在拥抱春天。

 


“添哥,盛……哎哟喂我的眼睛怎么突然看不见了,好闪……”

宋思锐正要找江添盛望说些什么,一回头就被两人十指紧扣的手吸引了目光,当即夸张地捂住眼睛嚷嚷着瞎了瞎了,又去找高天扬,相声组合重出江湖,差点要就地摆摊卖起墨镜。

 


 

我想与你手牵手,光明正大地走在校道的梧桐树荫下,不畏惧他人偏见,也不畏惧流言蜚语。


我已变得足够勇敢和坚强,终能将我自年少起滚烫地翻涌至今的情意诉说与世人,迟到了六年,还好我身边的人依然是你。


岁月静悄悄地淌。

而你我仍似少年时。




-END-

————

*六年是从添哥18岁他俩分开时算起,现在添哥24岁,刚好六年。

其实某某刚完结的时候就想写一篇这样的了,被我一直拖到现在……结尾和我曾经写过的一篇稍微有一点点照应ww

我的营业结束啦(舞动.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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