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苏里生贺24h/19:30】孤勇

*江添x盛望。时间线在告白前,添哥主视角。

*亲爱的木木生日快乐~


『我一腔孤勇,一生只用于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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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抓到你了。”


江添听见盛望这么对他说。


他因着一时冲动而将紧闭的心门拉开一条细缝,里头暗自升温的情意将将探出个头来,还没来得及撒野,就在这个本以为除自己以外万物皆在酣睡的深夜被抓了个正着,默然相握的手俨然成了最好的罪证。


盛望从上铺匆匆跑下来时,江添正盯着自己的手发愣,盛望慌乱的脚步落在木质楼梯上发出“咚咚”的声响,像是踏在了自己心头的鼓动上,与心跳声合奏成某种微妙的共鸣,在寂静的夜里实在吵得有些过头,将他本就纷乱的思绪扰成彻底解不开的一团乱麻。


江添抬头与面前的少年对视,看到盛望站在银白月色中,眸子蕴的热切映着一片清亮,仿佛是想要把他从阴影拉进光里头。

 

他总像这样站在光里。

江添想。

 

 

-02-


长长的三号路连着西校门,道旁清一色种的梧桐树,枝叶繁茂时道路两侧的树冠连接在一起,阳光穿过缝隙,只能在沥青路上投下不规则的树影。梧桐外大多是老房,黑瓦搭建的屋顶和红砖砌起的院墙装点上斑驳光影,像是描绘老城的水彩画撒了一层碎金。这是江添所有关于童年的记忆里最深刻也是最鲜明的色彩。


江添很小的时候就被母亲江鸥带去了梧桐外,父母忙于工作没空陪他,补偿似的给他买了很多小玩具。江添虽然自幼就被说成像个小大人,但五六岁的男孩子总是喜欢这些的,变形金刚,乐高模型……他把所有行李在自己房间摆放好,最后才把这些玩具整齐地排在书桌上,站在一旁像长官检阅士兵一样一个个看过去,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却是满心欢喜。


梧桐外总能看到老人们摇着蒲扇围在路边下棋,梧桐树梢跳跃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在他们头顶唱歌,几片干枯是树叶打着旋从枝头飘下来,连时间都变得宁静又悠长。小江添喜欢这里,他趴在窗台上看向屋外,心想自己可以在这里住很久很久。

 


可是没有。


江鸥边开车边和他说她接到一个项目要长期出差,他去爸爸那儿能有人带他。小江添坐在后座上看着路旁的梧桐树从车窗外飞速后移消失,心想在梧桐外也没人照顾我,但他乖巧懂事,知道父母为什么总不在家,也知道什么话说出来会伤人心。


他只是淡淡地回了声“嗯”。


季寰宇的住处条件比梧桐外的老房好不少,给小江添的房间也宽敞许多,他像一年多以前刚到梧桐外时打开行李箱,把衣物挂进衣柜,书本摆上书架,拿出玩具模型时才有片刻的犹豫——为了不让这些模型在路上磕碰损坏,小江添花了好长时间细心地用泡泡膜和填充物把模型装在盒子里。


不知道这次会在这里待多久,小江添垂眸看着手中的玩具,片刻后还是拆了包装,把它们排在了书桌上。

 

最后还是没久留。



江添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奔波于父母所以在两座城市之间,装在行李箱里的东西变得越来越少,绝版的模型,用了很久的马克杯,全都被他留在了梧桐外的老宅。到后来,行李箱里只装了些日常生活的必需品,整整齐齐地码在箱子两边,就这样摊开摆在衣柜里,需要的时候一合上箱子就能走。


他的名字里带着“添”字,生活却和他开玩笑似的,从小到大都在失去。好像他扮演的一直是那个站在门外的角色——住在梧桐外的时候敲自家院门,不记事的外婆却将他锁在外面;极少数时候跟着父母在一起住一晚上,季寰宇和江鸥锁在房间里争吵,他抬手敲房间的门,却听不到回应。久而久之,他也矗起一扇门,索性把自己关在里面,倔强又不服软,他不用去叩谁的门,也鲜有人能听到他的回应。

 


不过总有例外。


比如那只叫团长的猫。

再比如盛望。

 

 

-03-


江添还记得他与盛望初见时的剑拔弩张,两个单亲家庭的少年要凑成一家称兄道弟,在十六七岁带着傲气的男孩子眼里终归是有些难以接受的,对于江添这样的‘冰块’来说更是如此。


但毕竟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关系,在某个夜里他看见盛望攥着物理卷第三次打开房门又碍着面子气呼呼地缩回房间,又在另一个夜晚被醉鬼拽着他非要拍走直线的傻逼视频,江添倏然意识到邻屋的少年可能是个看起来浑身长满刺,内里其实挺柔软的一个人。


唔,那一身的刺还是刻意对着他竖起来的。

 


也许他们骨子里都是同样的孤身一人,一旦相遇便要互相吸引。江添习惯性地对外维持着冷淡的外表,所有人在看到他铸起的围墙后便下意识远离,就连从小认识的高天扬都不敢逾越,只有盛望像是视而不见,拉着他一起违纪,勾着他的脖子说“江添,我们一起住校吧”。


让江添想起小时候在梧桐外,丁老头养的那只喜欢从老墙上跳下来碰瓷的狸花猫,在脚边缩成软趴趴的一团,不敢踢开又不忍心赶走,蛮不讲理地跨过他圈起的防线,探着爪子在他身上挠上两把。


不过盛望更过分一些——不仅挠了两把,还非要领着他往外走,非要让他走到热闹里去。



从哪一刻开始动的心早已无可追溯。或许是盛望无意中捂着他的嘴时,第一次听见叫他哥;或许是崴了脚的少年在花藤光影里趴在他背上时,轻而浅的吐息都落在他肩窝;也或许是在那个宿舍只有他们俩的夜晚,他在扭头那一瞬看到少年人裸露在衣物和棉被外突兀的颈骨。


大抵心动之事最是无法捉摸,看不见也摸不着,直到意识到的时候早已身处泥沼,越是挣扎越是深陷。


江添不知道这是不是对的。


 

九岁那年他误闯入那间昏暗的房间,一片呛人的烟雾里两道纠缠的人影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午夜里让他惊醒的梦魇,本能升起的恶心感如同后颈那道烫伤的疤一样永远留在了江添的脑海中,以至于在赵曦那里看到两位像自己亲哥哥的朋友接吻的照片时差点摔门而去。


他花了两年时间与自己和解,把季寰宇和其他人完全割裂开,他开始能够正视赵曦和林北庭的感情,他知道季寰宇那样畸形的关系和同性群体是无关的。


江添看过赵曦林北庭的分与和,却也正因为他能够理性看待,知道这个群体所要面对的种种不易,才更不愿意把盛望拉到这条路上。A班的同学和老师常形容盛望和他像赵曦和林北庭,他从来不出声反驳,想来一是这问题不好解释,二是……满足一点他隐秘而难言的念想。


书上说,真爱的第一个征兆,在男孩身上是胆怯。太过在意一个人的时候,会变得小心翼翼,变得如履薄冰,生怕世界的恶意都化成冰刺伤到他最喜欢的少年。


他丢过太多东西,不想再丢了盛望。

 

 

-04-


人们常说,总有一个人会打破你的既定常规,让你冲动得不像自己。


盛望可能是老天派来降他的,江添向来克制的外壳在他面前不可避免地出现了裂缝,他做不到循规蹈矩,做不到冷静自持,所有和盛望相关的事都能让他在不经思考下便遵从着本心行动。再怎么尝试忽略也无法欺骗自己。


在动心的那一瞬间便已经弄巧成拙了。

 


他把盛望十六年里走过的街巷装进相册,像是用这种笨拙的方法记录下自己不曾参与的年岁,装着他满腔的孤勇一并赠与了盛望。


所幸,被盛望好好地接住了。


他的一意孤行,他的义无反顾,全都得到了回应。

 


那天晚上的月色很美,晚秋的山风有些凉,如瀑月光被吹上露台,一点一点在宿舍里漫延开来,一直漫到他们紧扣的双手上。


按在桌沿的指腹镀上一圈月光,如同心照不宣的银白色誓约,见证少年们无声而炽烈的爱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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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们都太强了我好弱我是垫底(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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